一行人于是沿着中央广场的左侧通道前行,没多久,眼前出现一座四层的建筑。
“这就是图书馆,一楼是展览馆,二楼、三楼是图书阅览和外借,四楼是综合信息协作中心。”他一边说,一边带着进了楼,放好雨伞后,在一楼参观起东外大的历史介绍,然后上二楼,在开放式图书陈列架的闸机入口前停下。
“这里要刷学生证才能进去。”林真秀轻声道,“我找人问下能不能参观。”说着目光环视一圈,见一名工作人员距离很近,就挥手示意。等对方走到近前询问时,说自己和同期回母校参加外语祭,还有一个同乡后辈想考东外大,跟着来参观,问能不能通融下进图书馆。
那名工作人员仔细打量几眼后,忽然问:“是外务省的林桑吗?”
“是我。”他一怔,下意识地反问,“您认识我?”
“请进吧。”那名工作人员一边打开闸机口边的便门,一边笑着道,“林桑不是在这里做过几次经验讲座吗?”
他这才明白是什么原因,谢过之后,领着其他人进了图书馆。等那名工作人员离开,久保万里子好奇地问:“前辈,什么经验讲座?”
“学校让我来给后辈介绍国家公务员考试的经验,没想到这位记住我了。”他不以为意地答道。
前辈给后辈传授求职经验在大学中常有,久保母女都没在意,但桑子真帆却觉得机会来了,插话道:“每年讲座那么多,能有几个被记住?还不是你开的讲座每次有近一半应届毕业生来听,那位才会记得。”
久保万里子吃了一惊,久保正子也很诧异。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网红脸少女问桑子真帆,脸上满是不解。
“把所有中央省厅都算上,我们学校大概三年才能出一个有成为事务次官资格的职业官僚,最差也可以当上课长。在外务省的话,还有机会出国担任总领事、大使,拿到进入上流社会的通行证,以后妻子、孩子都能跟着享福,亲友也可以得到助力,哪个后辈不想听他的经验?”
女性对公务员体系的认识通常很浅陋,但事务次官意味着什么还是知道的,课长相比事务次官虽然不起眼,但久保义洋在县教育厅工作三十多年都没能当上课长,也可以让久保母女明白这个职阶有多难得,总领事、大使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她们看着林真秀的眼神都因此有些变了——年纪小的觉得与有荣焉,年纪大越来越觉得顺眼。
“没那么夸张。”不过,当事人却是摇头,领路的同时不忘解释,“我们学校考上公务员的很多。中央公务员中,今年有11人进外务省,9人进防卫省,3人进出入国在留管理厅。地方公务员中,5人进东京都厅、3人进琦玉县厅、3人进横滨市役所。还有6人去了国际交流基金,5人进了日本贸易振兴机构,5人就职NHK,3人就职日本邮船,和当公务员也差不多。”
久保正子正认真听,桑子真帆不动声色地又问了一句,“有职业官僚吗?”
林真秀只好闭嘴不语,颇为不解这个同期为什么今天这样纠缠于自己的职业官僚身份,却不知桑子真帆那天见过卫藤美彩后,对他的选择很不以为然——为广野早苗不平还是其次,主要是林真秀有了职业官僚身份后,已经成为东外大这一期毕业生的看板人物,娶一个高中毕业的偶像固然是私事,但难免会给人留下感情用事,轻重不分的印象,影响这一期毕业生的整体形象。
所以,当看到久保万里子明显对林真秀有好感,而林真秀也报以温柔后,桑子真帆就生出推一把的心——在她看来,这个小姑娘既然敢考东外大,成绩必然不错,保底应该能考上MARCH一级的大学,这才是职业官僚门当户对的选择,而且,同乡的话,生活习惯应该相近,未来家庭也会比较稳定,让林真秀可以心无旁骛地争取更高的官职,给同期带来更多助力。
最好还是能考上东外大,她想,前后辈结成夫妻不仅是佳话,还能将两个期别的东外大毕业生群体联系起来,加深关系。当然,考上其他领域中排名第一的单科大学也可以接受,最好是国立,比如东艺大;私立也行,比如东音大,一对夫妻都是这种学历,听起来就很有趣,可以提高路人缘。
东工大不行,工科出身的女人肯定不知道怎样照顾丈夫;一桥的也不好,商科的女人太会算计;医齿大更加差劲,忙起来和没有家一样,夫妻都是大忙人,还结什么婚?她信马由缰地编排着四大学联合中其他三家单科大学的不是,不经意间白了这个让她观感很复杂的同期一眼,让狡诈公务员似有所悟。
久保正子不知道桑子真帆在想什么,就见到林真秀无言以对,看起来没说错,不免暗赞一声真是谦逊,又感叹自家侄女实在好命,平躺着就能成为未来高级官僚的夫人。
正想着,她眼角余光中忽然有人影一闪,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林真秀瞬间伸出手臂,而久保万里子又一把抓住。这个变故吓了她一跳,仔细看去,才明白大概是自己女儿刚才因为听对话分心了,偏偏图书馆内的楼梯是梁式,悬空的木质踏步板有点窄,一个不注意没踩稳,人就向前摔倒,还好林真秀反应快,又在边上,伸出手臂给了一个支撑身体的借力点,久保万里子才不至于摔倒。
她赶紧上前看下有没有扭伤,然后向林真秀道谢,在对方的谦逊中,又多了点感慨:不是直接去拉或者抱,而是伸出手臂让被绊到的人扶,真君子才会是这种第一反应,早百合能有一个时刻注意与异性保持距离的丈夫,实在太幸运了。
参观图书馆结束后,一行人回到中央广场。这时,雨已经停止,太阳也露出半边脸,广场上的人变得更多,甚至还有附近的居民推着婴儿车过来游玩。
林真秀履行诺言,带着人来到澳大利亚留学生设的摊位前,不过自己没上去,而是鼓励久保万里子用英语去和摊主说想买鳄鱼肉卷饼。等网红脸少女连说带比划买到,得意地拿到他面前展示战果时,报以宠溺的微笑,然后上前又买了三个,分给久保正子和桑子真帆。
久保正子接过后想要给钱,却被桑子真帆拦下,笑着对她说:“不用给,林答应过今天当金主,费用都算他头上。”
久保正子不肯,桑子真帆又道:“夫人放心吧,他可有钱了。中央省厅的课长一年收入1265万円,他是准课长级的企画官,不会低多少。几百円的鳄鱼肉卷饼,吃不穷他。”
日本人忌讳谈收入,但说的是公开信息就没问题了,林真秀也只能当没听到,还跟着说不用给钱,免得桑子真帆继续说下去,让人误以为他们之间有或有过男女关系——在日本,女性如果想和男性交往,肯定会先问收入。所以,一名女性知道另外一名年龄相仿的男性收入往往暗示了两人是交往关系。
久保正子还想坚持,久保万里子已经向自家妈妈撒娇了,“母亲以后请前辈吃饭作为回报吧,今天就不要再客气来客气去了。”
母亲瞪了女儿一眼,但也不方便再坚持给钱了,就是多看了林真秀一眼,想着自己丈夫工作那么多年都没这样高的收入,感慨还是中央省厅的职业官僚待遇好。
几个人接下来继续逛异国料理摊位。走过捷克语学生的摊位时,林真秀停下来买了一份捷克牛肉汤配蒜蓉面包递给桑子真帆。路过老挝留学生的摊位时,征求了下意见,给久保正子买了一份加了大量香料的老挝炒饭,又在边上穿着奥黛的越南留学生摊位给自己买了一份可以随意加香菜的越南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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