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爹地，快把我的小鹿小熊和小羊放进房间。”宁宁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
“好。”
秦恕之把新买的玩具围着宁宁的儿童床放了一圈。
“爹地，不是这样放的。小熊和小羊是好朋友，小兔子和小鸭子是好朋友，好朋友应该放在一起哦。”
宁宁认认真真地摆着位置。
“嗯，这样就好啦。”
宁宁咧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两颗小小的虎牙特别可爱。
她笑得很灿烂，秦恕之却红了眼眶，心脏像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
他怎么忍心伤害这么乖巧的女儿？
“爹地爹地，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进沙子了。”秦恕之笑笑，用手指擦了擦眼角。
“老师说进沙子要呼呼哦，宁宁帮爹地呼呼。”
“呼呼——”宁宁很认真地朝秦恕之的眼睛吹气，一阵奶奶的香味。
秦恕之的心酸得更厉害了，一把将宁宁搂入怀中，大掌箍住她的后脑勺。
“宁宁……”他用力，将她抱得一紧再紧，恨不得嵌入自己胸膛，融入自己骨血。
“爹地，我快没办法呼吸了……”
“对不起，爹地不是故意的。”秦恕之忙松手。“弄疼你了吗？”
宁宁摇摇头，依然笑得明媚。“爹地这几天每天都陪着宁宁，宁宁很开心，一点都不痛。”
“今天在许愿池的时候，宁宁许了个愿，宁宁要和爹地妈咪永远在一起。”
秦恕之也希望如此，可这个愿望注定无法实现了。
“对不起，宁宁。”
“爹地爱你。”
“宁宁也爱爹地，么么哒。”宁宁响亮地在秦恕之脸上亲了一口。
保姆带着宁宁去洗澡了。
夏颜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正在看杂志。她瘦了许多，导致面部轮廓更加冷厉，看上去就有些狠毒的味道。
见秦恕之从房间出来，她朝窗外望了一眼。
“最近天要下红雨了？一向有家不回的秦少竟然天天在家带孩子。怎么？突然良心发现？还是你被给你戴绿帽的小三甩了？”
夏颜每次说话都很刻薄，但这一次，秦恕之不想再和她吵了，应该以后都不会和她吵了。
“我们离婚吧。”
夏颜手指一顿，脸色有片刻的僵硬，随即冷笑一声。“你又想威胁我？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去找过那个小三的麻烦？她跟你告状了？”
“不是威胁，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和你离婚。”
秦恕之越冷静，代表他的态度越坚定。
“是她怂恿你的？呵呵，装单纯勾引你，假装无辜怀孕，现在终于成功让你离婚了，夏小满可真厉害啊。说不定那个男人也是她的计划之一，为了刺激你离婚，她的手段真高杆，我佩服。”
夏颜鼻腔里狠狠出气。
“我说的很清楚，这一切与小满无关，都是我个人的决定。”
“这就叫杀人不见血，正是她的高明之处。她一开始就布好了局，端着清高无辜的白莲花姿态，一步一步引你入局，最后还让你相信你没有被设计，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秦恕之，你的智商什么时候成负数了？醒醒吧，你还要被那个女人迷惑到几时？你这个蠢货，被人玩了还不知道！”
夏颜越说越气，用力把杂志扔回茶几上。
“啪——”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只想离婚。”
“只要我不签字，你觉得这个婚离得了吗？就先说你父母那一关吧，我可是他们认定的完美儿媳。你爸住院的时候，都是我在床前伺候着，你能体会到我的辛苦？别说你了，你父母对得起我？”
“他们那边我会解释。”
“那秦氏和夏氏的合作你也不管了吗？那可是数以亿计的金额，一个夏小满值那么多钱？”
“她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两家的合作项目，但凡我的股份，都会转移到你名下。我知道你不需要金钱方面的补偿，但是，是我提出离婚在先，那么我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竟然都已经计划好了，这个婚是非离不可吗？夏颜有些慌了。
“好，这些你都可以解决。那你怎么向宁宁交代？这几天你陪着她的时候，你看得见她有多开心的。你怎么向她解释。你这么做只是最后的补偿？在她眼里，幸福的家一夜之间崩塌，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怀着还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孩子，比你自己的亲生女儿重要？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你可以不考虑我的感受，可是宁宁的感受你也能不理？”
“我知道会对她造成伤害，但是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有些事情，我不想挑明。”
什么事情？难道他知道宁宁……
不可能，夏颜想都不敢想，而且她一直处理得非常完美，不可能露出任何马脚。
认准这一点，她咄咄逼人道：“你少在这故弄玄虚，明明是你出轨，还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可不吃这个哑巴亏。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有本事你说清楚啊！”
“别再说了。”秦恕之已经不想再追究了。“尽管我们离婚了，但我依然会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我会继续和你一起抚养宁宁。分开的是我们，与宁宁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哈，你听听自己这蠢话。你想怎么样？一二三我带，二四六你带？这样分崩离析的抚养方式，一个单亲家庭，你认为这叫没有关系？你这是自欺欺人！”
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没用，秦恕之不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丑恶。
“不管你怎么说，总之这个婚我一定要离。你只要在协议上签字就行了，其他的后果一律由我来承担。”
“明天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送到你公司，你签字吧。”
秦恕之心中不是没有一丝愧疚，呼吸都是压抑而沉重的，这让他无法多待，扭头就走。